气氛也渐渐好转,低头四顾的教授们渐次合上我的简历,逐一跟我探讨话题,甚至聊起了我的教学日常。但还是有个例外,胡克学。
虽然翻白眼频率降低,但他仍旧紧绷着脸。记得经验帖说过,面试时有些教授会故意扮黑脸。胡克学大概是因为角色需要吧,我安慰自己。
当孙敏滔宣布面试结束的时候,我才发现,自己看似淡定的表象下,渗出了湿透整个掌心的冷汗。
回到笔试教室,最紧张的环节过去,我登时放松下来,注意到我身旁女孩子的衣着。好歹是一场有点儿份量的面试,不说正装,起码穿正规一点儿吧,但我旁边胖胖的女生却穿起了夸张的萝莉小洋裙,带裙撑的那种。
我:“???”
但这不是重点,我该赶紧写卷子,经过萝莉身边时,我不经意扫过她卷面,发现她的第一题还只写了五六行,而我离开去面试的时候,第一题的作答已接近尾声,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两面A4纸。
作答转入下一题时,张敏滔进来了:“下一个,郑莹莹。”
应声而起的,竟然是我身旁的萝莉,383的那个。她与我差不多的身高,但身形圆胖,加上裙撑的撑大,更显庞然,所以经过费云祎的时候,她拍了拍费云祎的肩旁,要他把凳子往前挪,萝莉才得以通过。让我奇怪的是,即将步出门去的时候,一直埋头看报的监考员学长略低了报纸,朝萝莉点了点头,萝莉则隔空握拳作加油状。
他们认识?还是萝莉是安大本科生?
萝莉之后,前往面试的是在费云祎对面的一个酷酷的男生,然而名字却很可爱,叫沈婴。初春只是之时他却穿了一件黑T,全程戴着棒球帽,帽檐压低,写字的时候只能看到下半张侧脸,他跟张敏滔倒是挺搭,双双面瘫脸走出去。
再下一个,就是费云祎了,手机就在桌下,我很想提醒他‘别慌,老师很会唬人’,奈何考试现场,得避免惹了嫌疑。回来的时候,我见费云祎神色似乎平和了些,看向我的时候也微微一笑,如果不是胜券在握,他应该不至于转变这么大。
最后一个,就是那位分数差了我们一大截的少数民族考生,身份是少数民族,但名字却很大众,叫张丽,身形单薄,穿着一件宽大的绿毛衣。
所有考生面试完毕,张敏滔进来,见教室内仅我一人撂开钢笔,坐出了一身岁月静好,便问:“同学们还没写完是吗?”
无语了,我不是同学?
其他考生闻言纷纷点头,张敏滔见状,看了看表,说道:“那么再给五分钟,你们尽快收尾。”
我看了看表,才十点四十不到,开考时说笔试时长两个半钟,考到十一点。其他的都可以随意,但考试时间说改就改,未免太儿戏?
时间在质疑中过去。这短短的五分钟时间,第三题还没写上几行的萝莉举手表示要去洗手间,学长点头放行。
回来后的萝莉,好家伙,笔落惊风雨,不到四分钟的时间,把五六行字拓展到满满一页,看得我不禁琢磨起‘解手是否是答题的催化剂’这一问题。
五分钟后,监考的学长发号令‘收卷’。我看会议室狭窄,学长要过来不容易,我便把卷子交给萝莉:“传过去吧。”
其他人纷纷效仿。张敏滔进入办公室接过试卷,对我们说:“现在老师们正在统计同学们的分数,各位同学可以稍稍休息。”
萝莉伸了个懒腰,开始跟旁边的张丽叽叽喳喳,前俯后仰地讪笑不已,张丽我理解,少数名族特权在手,自然不紧张,而萝莉这么放松,我就不太明白了。我唯一的相识的人隔了我三个人的距离,费云祎好像抽干了力气一般,趴在桌面不动弹。沈婴从书包里拿出自带的书籍翻看,周身散发着局外人的镇定。许嘉霖则是贴着椅背,高仰脖颈,皱了眉向后伸展,回身时察觉我的目光,冲我淡淡一笑。
百无聊赖,我只好也拿起了手机,然而,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,觉得手机是彻底的索然无味。
惴惴不安中,终于捱到张敏滔的出现,他拿着文件夹,扫了一眼在座的我们,萝莉张丽赶紧收好坐姿。只听张敏滔说道:“各位考生,接下来我将公布今天的复试成绩,名字按排名先后顺序念出,第一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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