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，脑袋隐隐发晕，昨晚的酒力还在。印象虽然模糊，但记得我是缠着田牧入睡的，可另一边的被窝是空的，温度冷的。他走了？
客厅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动，很轻，我下了床走出去。吓了一跳——三四个收纳箱，齐齐整整沿着墙角堆起，田牧正蹲着往一个空箱里叠放衣服，不消细看我也能认出来，都是我的。
“田牧？”
“醒来啦，今早熬了粥。去刷牙吧，出来就可以喝了。”说时田牧起身走向厨房，我追过去：“你几点起来的？这些……整理多久了啊？”
此刻，时钟不过指向七点半。
“六点半起来的，把昨晚剩下的一点工作处理了才开始收拾。”
“天呐，效率好高。”更重要的，这么大动作竟然没有吵醒我，可转念一想，我又哭笑不得，“要是遇到贼怎么办，整个衣橱都被搬空了我才醒来。”
“贼不会对你衣橱感兴趣，另外，动静小是因为我放轻了动作。我粥都盛好了，你还没刷牙，快去！”
田牧给我盛粥？在我家，盛饭向来是自己的事，这也倒罢了，但凡遇上我妈搓麻将，那就直接沦落为三餐自理。读大学时，有次我春节回来，老妈麻将搓得火热，我打车回到家喊饿，我妈头也不抬：“冰箱上有泡面，自己泡。”
前任也都不善厨艺，所以，田牧简简单单的一碗粥，弥补了我人生的一处空缺。
思忖时，田牧已把小锅端上桌，盛了两碗粥，同时问我：“怎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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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是两碗，你没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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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一起就一起吃啊。快刷牙，我等你。”
“好。嘻嘻，”我狗腿地凑过去，“有你真好~”在田牧面颊落下一吻后，就逃也地跑进浴室。
对于这段跨度极大的恋情，我也想清楚了：凭心择爱，苦乐自承。可这份爱太过完满，我从中只体会到乐，一份没有苦的感情，我总是隐隐不安。
抬眼，撞见镜中的自己，我自嘲一笑：真的是，天上掉馅饼还担心被砸痛，庸人自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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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餐桌，两碗热粥已经盛好，刚在收拾的一箱衣物田牧也整理好了，拿湿纸巾擦了擦手，田牧在桌前与我相对而坐。
我搅动勺子，发现是青菜瘦肉粥：“新鲜青菜？你早上还出门买菜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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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，昨晚备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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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哟，昨晚就想着留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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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倒不是，是想着走之前给你熬好的。”
“哦，昨晚我好像有点醉，有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？”除了过量饮酒导致的头晕，我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，而且我也绝对信任田牧，不会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做些什么。我担心的是……
“我对你没做什么，但你对我有。”
果然。。。
我小心翼翼试探：“我对你做了什么？有没有伤到你？”说着还装模做样检查田牧小臂裸露部分的皮肉。
田牧欲言又止，我鼓励道：“没事，你尽管说，让你受了伤害我一定会补偿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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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，田牧叹一口气：“也没什么，就是你睡觉太爱踢被子，我被被子固定住了，你踢不开就踢我。”
“哦哦，这个我妈也说过，说我睡觉像在练拳。”我徒劳地揉揉田牧，“要不，下次你抱着电锯睡觉吧……”
田牧斜觑我一眼，笑得甚是无奈：“算了，我慢慢适应吧。”
言外之意，就是田牧不但包容我，而且我们还会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咯。我凑过去，揽着田牧臂膀依偎着：“嘻嘻，田牧最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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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吃啦，今天上午搬完家，你下午还得去浅川参加婚礼。”
“还好，我找了搬家公司，很快能搬完的。”
“你请了搬家公司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看着田牧一副我来是干嘛的样子，我笑着解释，“这种苦逼的活我怎么舍得你做，男朋友是拿来爱的，不是找来干活的。”
天可怜见，听了我这番话，田牧竟然明显地不自在了，咀嚼的动作变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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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笑：“怎么？”
“没，就是跟你真正的说话风格有点差距，有点不适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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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叫‘我正常说话的风格’？我说过什么了？
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然而当我问起，田牧却掩了过去：“这个不要紧，你预约了师傅几点到？”
“九点。”
“那咱们得快一点了，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打包。”
吃完早餐，我负责洗碗跟打包厨房，田牧则帮我收拾客厅及卧室的家当，我出去时，他正清理书架，翻出我夹在书架与墙角缝隙的一摞宣纸，上面沾了好些毛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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